108 長壽紋飾
松和柏是長生樹,最常用來象徵高壽。神話指出,桃樹需五百年開花和五百年才結果,養料充沛,所以桃果被尊為壽桃。龜可生存百歲。鶴是壽星公的寵物,於是叫長壽鶴。這些瑞獸和吉木證明了中國藝術是一門以象徵手法去表達願望的學問。每樣紋飾都代表吉祥。
106 花鳥紋飾
古人愛花,將他們的願望寄託在心儀的花朵上,把吉祥含意透過花的形象寫實出來。例如,牡丹是富貴,蓮是貞潔,蘭是清高,竹是傲節,梅是耐苦,菊是長壽,水仙是清雅,桂花是官祿,桃是好運。至於鳥的形象,鷹象徵英雄,鵲帶來喜訊,鵪鶉代表安居,鴨示意功名。
104 諧音紋飾
古人想出以物體去表達吉祥語,因此與吉祥文字的諧音字便大派用場。例如,福與蝠、吉與雞、祿與鹿、祿與綠、歡與獾、餘與魚、貴與葵、侯與猴、清廉與鯖鯰、聰明與蔥白、伶俐與菱角。這樣使沒受過教育的農民也能看圖識字,知悉紋飾的吉祥意義。
102 瓷畫
自明代以來,景德鎮窰一直領導中國陶瓷製作。除成功仿造古代名窰外,還能複製出其他窰場的風格,產品的種類豐富。在釉色方面,除五彩、粉彩、青花和單色瓷,它能特創配方,燒出仿玉、仿木、仿竹及仿石的顏色。至清代末期,景德鎮窰又一創舉,就是在平面的瓷片上繪畫,即是以瓷片代替宣紙。這樣的繪畫可以長久保存下來,色彩永恆不變。瓷畫其實結合畫藝和瓷藝,不易掌握技法。珠山是景德鎮的另一稱法。二十世紀初期的瓷畫家有王崎、汪野亭、何許人、劉雨岑等八位,尊為“珠山八友”。
100 牙雕
象牙雕刻是廣東工藝的一項代表作。器形多是象牙球、扇骨、蓋盒、果籃,以及小巧的名片盒,大部分是迎合西方市場而製作的。至於雕工方面,鏤孔的紋飾是常見的,達到玲瓏剔透。又可以像編織品一樣,造至半透明的程度,令人讚歎。
98 刺繡
中國刺繡的優秀作品來自北京的京繡、四川的蜀繡、蘇州的蘇繡,以及廣東的粵繡,各有特色,與該地的繪畫風格有密切關係。粵繡於清代發展蓬勃,不少西方人前來廣州訂製特殊圖案。為迎合他們的品味,粵繡的色彩豐富,蘊含油畫的透視味道。傳統的吉祥花鳥當然是粵繡不可缺少的,當中以孔雀開屏的題材最多。針法疏密有致,繁而不亂。作品還喜用金銀線繡增加華麗色彩。不過潮州的潮繡另有創意,就是在所繡的紋飾內添加布絮或棉花,使繡花凸起,由平面化成立體的浮雕,勝人一籌。
96 牌匾
古人在道路的要點建立牌坊。在牌坊的橫樑部分放置牌匾,指示地方的實際名字,以及介紹該處的特質,例如屬名勝古蹟、狀元府第等標語,以作宣傳或吸引遊人。牌匾主要是木刻作品,常用作建築物和店舖的招牌。除此之外,還可刻上祝賀語,作為禮品。朝廷則刻上嘉許語賜贈給賢士、節婦及功臣。牌匾其實是一件木刻書法。文字主要是隸和楷書。它的雕刻方法如印章,分凸起的陽文和凹下的陰文。當中最有特色的是加上創作或致贈的日期,致送者及受件者的名字,以及製作這牌匾的目的。
94 窗花
由於安全和私隱的關係,中國民居少有窗口。例如流行於北方的四合院,古人喜在南方設立大門,於左右兩方建置東廂和西廂,北方則是主人的大廳和居室。中央位置是庭園。由於四方有牆圍立,所以向中庭的門窗都雕刻了玲瓏的裝飾,從室內可透過門和窗的縷孔欣賞到園內擺設。這些門窗裝飾俗稱“窗花”,佈滿吉祥花鳥和人物故事,雕工精巧,它們皆屬出色的工藝品。當中較為特別的是冰裂紋。古人認為冰塊是需時結成的,治學如結冰一樣,必須勤學多年才有所成。因此冰裂紋窗花常見於書房和教室。窗花大多塗上金彩,或繪上奪目的顏色。清代後期的窗花還出現彩色玻璃的飾件,上有刻花或文字詩句。
92 印章
中國早期的印章一般是以鐵鑄造的,大多屬官印,它們是官吏的身份證明。唐代太宗始用個人印章蓋在所藏的書畫,目的是表示原作品的保證。此後,收藏家隨風而加印,於是書畫家亦蓋私章,也是表明屬他們原創的作品。印章成為書畫內的一門小巧藝術。印章的文字是凸出的紅色,屬陽文。相反地,文字是凹下去的,只是白色,則屬陰文。書體一般以小篆為主,所以印章又稱“篆刻”。玉是刻印的珍貴材料,一般則用石材,當中以浙江青田石和福建壽山石最著名。
107 生育紋飾
在傳統工藝品中,龍、鳳、獅、虎一直是最常見的吉祥物。一些小巧的東西原來亦擔當了重要的角色。古人重視生男。燈與丁諧音,所以喜歡掛燈。鼠屬於十二生肖的“子”,因此鼠爬上油燈,表示添丁。松鼠就是送子。石榴和葡萄表示多子。又利用果實作為嫁娶或生育的祝福語,例如荔枝是立子,棗子是早生子,椰子是生孫,花生是懷子。
105 家畜紋飾
早於新石器時代,原本野性的馬、牛、羊、雞、犬和豬已馴化為家畜。古人對這六畜是有感情的。因此喜以六畜的個性和特質設計成紋飾,藉此追求美好的生活。他們認為馬代表壯建,羊與吉祥相通,豬帶來家肥屋潤,雞是生氣勃勃。古人便將牠們的形象裝飾在器物上,讓好望成真。只不過牛和犬少作為紋飾而已。
103 線條紋飾
瓷器上常常出現兩款花卉畫法。一是折枝花,即寫出一枝花葉。另外是纏枝花,把花與花橫排連結在一起,表示綿綿不息。其實這現象是不合理的,例如蓮花怎會是這般向橫伸展。古人為表達生氣不絕的願望,於是將相關的紋飾簡化,例如起落的線條,叫“回紋”,直線循環演繹,沒始沒終。還有一浪接一浪的波濤紋及連續不斷的捲草紋或捲雲紋。這些幾何線的紋飾與纏枝花異曲同工。此外,唐代喜用萬字紋,看來出自佛教的標誌。這符號雖然是個別出現的,但它代表了“萬”的意思,寓意眾多吉祥。至於以線條造成的圓形,這是代表“天”。若是方形,則象徵“地”。在一些牆上的雲石掛壁於圓形和方形嵌石之間,往往見扇形石飾。古人喜攜扇活動,所以扇形符號表示“人”。“天”、“地”和“人”尊稱“三才”。古人相信只有這三大元素能發揮龐大力量,構造一個安樂世界。所以圓、方和扇形的線條蘊含獨特的中國文化意念。
101 廣彩
西方商人從江西景德鎮窰購買不少餐具。由於運輸困難,增加成本,因此廣州窰場找出方法,特別向景德鎮訂製白瓷胎的器具,運至廣州,然後由廣州窰工加工,添加粉彩紋飾,再入窰燒成。這樣生產的瓷器,稱作“廣彩”。廣彩多佈滿耀目的釉色,尤其喜用金色,所以又叫“織金彩瓷”。紋飾是中西的風景人物混合,並且見歐美家族的紋章。畫面聚集了繁花眾鳥,以玫瑰和彩蝶最顯著,構圖對稱,這是廣彩的鮮明特色。
99 扇子
宋代只用不能開合的圓形團扇,或叫平扇。這是歷史最悠久的款式。至於可摺疊的折扇,相傳是由朝鮮傳入中國,於明代取代了團扇,開始流行起來。清代與西方貿易盛行,其中以象牙製作的骨扇是大宗商品。骨扇僅由扇骨拼成,以絲帶連結。展開後的扇骨便相疊一起形成扇面,這是西方的款式,於十七世紀才始製於中國。中國古代也以鳥的羽毛製作羽扇,用於儀仗禮式,它不可開合,但在十九世紀流行於美國。扇子是歐洲婦女的身份象徵,她們欣賞廣州的細緻工藝,又雕出具東方風情的扇面,價錢不高,因此大量訂製。這些商業活動其實促進了中西文化交流。
97 石雕
早期的石雕是大型作品,見於著名佛寺,如雲岡石窟和龍門石窟。在皇陵的墓道上亦排列守護的石雕人物和動物。唐代由印度引入獅子,獅子從此被視為最有威力的瑞獸。自宋代開始,古人以石材雕成獅子,放置在大門前,替代犬隻作為守護獸。他們相信獅子能除魔治鬼,醜怪的妖邪會害怕獅子,這表示獅子的模樣更加恐怖可怕.一般工藝師其實未見過罕有的雄獅,他們唯有把獅子的面貌雕成鬼臉。鍾馗是捉鬼能手,他也是被畫成醜怪鬼臉的。因此,害人的鬼怪、助人的鍾馗和獅子皆有相同的鬼臉孔,十分有趣。門前石獅包括玩綉球的雄獅和照顧小獅的母獅。牠們一家的頸上繫掛銅鈴,表示已是馴服的家畜。這些守門獅子最能代表中國的傳統石雕工藝。
95 木雕
除窗花外,木雕還用來做建築物的飾件。北方的木雕風格較注重吉祥意義,工藝未必細緻。江南的作品則受繪畫影響,不必寫實而傾向寫意,例如將人物等同樹木的高度,突出人物的主角角色。福建木雕附加銀色貝殼,在金漆面上見閃閃銀光,非凡創意。至於廣東的潮州木雕,潮州人為加強宗族聯繫,喜營建宗祠,顯耀尊貴地位,所以除門窗的飾件外,還製造大量木雕的祭祀用具,用金箔貼在這些作品上,金光燦爛,顯得更加華貴。他們在同一件的窗花,雕出多個人物故事,或戲曲的多個情節,如連環圖排列,在內容方面較其他地方的作品更加豐富。
93 家具
在唐代以前,古人用的是几、案等的矮足家具,因為他坐在地席上休息或飲食。少數民族發明了“胡牀”。胡牀不是臥睡的牀,而是可摺背的交椅。古人自唐代開始,將椅子、臥牀、枱子等家具傳承交椅的高足造型,影響了生活的方式。中國家具的構造觀念其實來自建築,例如椅子的四足,足與足之間的位置象徵佛寺大門的形制,稱“壼門”。四足表示四柱。柱與柱之間有橫木連接,即屋宇的橫樑。後足的橫木高於前足,象徵步步高升。椅背的頂部若伸出來,表示出頭的官帽,或可掛燈籠的樑柱。椅的左右把手就像建築物的圍欄。至於大型的高背靠手椅,俗稱“太師椅”。中式椅子因增加了高度,通常附加腳踏。但歐洲家具是不高的,方便日常運作。自清代以來,人們仿傚製作,這些歐式坐椅俗稱“小姐椅”。清代的北京、蘇州和廣州是傳統家具的製作中心。京式的產品迎合皇室和高官的品味,多屬大型的紫檀木家具。蘇式則是江南文人所喜愛的,多用黃花梨木。廣式家具以紅木為主,俗稱“酸枝”,受西方人士鍾情。廣式產品不拘風格,兼備京、蘇兩款,不過靠背後傾的臥椅則是廣式最大的特色。
91 書法
中國早期的書體來自商周青銅器的銘文,叫“鐘鼎文”,後來將這繁複難明的文字改良,變成“小篆”。小篆又簡化成“隸書”。晉代把隸書的筆劃進一步規範長短粗幼,成為“楷書”。至於“行書”,不是一種書體,只是將楷書加快寫出來的作品。唐代流行“草書”,將文字抽象化,不過未能成為流行的書體。書法主要以水墨寫成。黑色的墨表現文字,屬於實體,即是“陽”。其他位置是空白的,即是“陰”。所以文字的構圖亦以陰陽觀念為基礎,出色的書法是巧妙地去表達濃與淡的墨色、粗與幼的筆劃、點與撇的技巧。